2009年11月17日 星期二

電話

昨天他又打給我了。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八個月。

一度以為是手機故障,經店家及電信業者精密檢查無故障,排除這個疑慮。後來甚至懷疑是惡靈附身,或是深淵地獄現場扣應,害我每天神經緊繃、喘不過氣。直到在我聽見對方傳來貨真價實的劇烈「咳嗽」聲後猛然被切斷電話時,才知道不是我的幻聽,也不是電話遭竊聽或盜打。

然而,這幾個月來我不停想擺脫困擾,不論請男同事接聽後假裝以「警察身份」曉以大義外加破口大罵,也透過音響播放「大悲咒」,希望對方將一切怨恨及不滿放下,但種種招數始終無效。對方只是安靜地、規律地發出呼吸聲,看似逆來順受地接受所有的對待。

每次的無聲電話,至少會持續3分鐘,甚至更久。你一定會怪我,為何不肯換電話號碼,是的,我在前三個月內換過6次,但每一次拿到新號碼後,至多休兵兩天便又開始持續他的「無聲工程作業」。

然而我的工作是保險業務員,基於業務道德倫理,無論如何必須讓我的客戶透過手機找到我,甚至是半夜也需要保持電話暢通。不知道是哪家壽險公司推出的廣告後,從事保險業務被要求半夜開機守候那些出車禍、中風等等意外的客互打電話來要求一籃水果並見到業務本人。

一開始接起電話後,只要我打招呼後沒有回答,我便立刻掛斷。後來我故意測試對方,不主動掛斷電話,看看對方到底有多少本錢可以花費。五分鐘,大概都會保持五分鐘的沉默。我也嘗試幾次在電話中詢問「你是不是想追我?你就說吧,我可以考慮跟你出去喔!」或是「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,你可以告訴我,一起來想想辦法」也會說「如果是我得罪過你,那真的很抱歉,希望你告訴我,讓我彌補你」。

沉默,始終保持沉默。後來我在電話裡開始分享心情,這是必然的情節吧!因為連日的精神壓力,導致我無心專注工作,業績掉了許多。
「跟你講喔,我真的很想離職,你可以借我錢嗎?或是告訴我樂透號碼?你是不是從某一個時空打來的咧?可以預知這一期的號碼讓我知道嗎?」
有時候會酒醉後哭訴。
「我明天要去參加學長的婚禮,他老婆好漂亮喔,我暗戀了他4年耶,結果他只把我當朋友,你說,我條件很差嗎?為什麼沒有人愛我?你可以當我男朋友嗎?」

沒有安慰,也沒有回應,終究沉默聽完我的故事,主動掛斷。甚至在我還沒講完,他就任意切斷電話,隔天,我便會語氣不悅地數落他沒禮貌、掛我電話等等,就像在對男友生氣一般的心情。理智早已蕩然無存。

我開始自研摩斯密碼。我想,他一定是一位無法開口說話的人,除了那一次的咳嗽聲音,我無法判斷他的聲帶功能是否與常人一樣。我敲著電話「滴答答滴滴滴滴答答答、滴答滴答滴滴、答滴答答答答答滴滴答」(who are you)。等了一陣,沒有回應。

這個故事沒有完結,也不會有解答,直到我寫下這一切的剛剛,他又打來了。
(完)

前男友

同事的前男友生日要到了,同事找我到小7喝飲料。微波無糖不怕胖豆漿時蹙著眉頭。

「怎麼啦?跟男朋友吵架?」
「不是啦,前男友生日要到了。」
「and?」
「就是這樣啊!」
「哪樣?」
「嗯」
「什麼啦?…..是還有聯絡還怎樣?」
「唉又,他偶爾會找我啦,前陣子找比較勤一點,我心情不好,一下子喝掛了也玩開了,然後就持續到最近,都一直是這樣的關係…」
「喔,有避嗎?」
「拜託,當然有!我可不想,也沒那麼笨好嗎?」
「那..是有感情的玩還是?」
「不知道耶,他女朋友管很緊,我們都很小心」
「啊你男朋友咧?」
「沒差,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繼續,只是有人接送,對我也還不賴」

朋友輕呷一口熱飲,不著邊際地敘述著,好像是在談論別人的私事一派輕鬆,我是早已習慣。
「那妳要跟他過生日嗎?」
「嗯,就不知道啊,這樣不是就代表了些什麼?」
「還好啦,看妳自己怎樣想囉」
「他有說要跟女朋友請假去看2012,可是我也想看耶」
「那妳有要跟他看嗎?不跟男朋友看?」
「他有說要先跟我看,然後再跟女朋友看,所以是我先跟他看一次」
「贏囉!」
「嗯,還好啦~其實也沒差,我又不是他女朋友,也不想當他女朋友!」

天外有點灰矇矇,好像一層撕不開的薄膜。雙腳露出在單人棉被外,冷颼颼。我側著身體想起來,我前男友的一隻大手猛然把我壓了回去。
「想去哪?」
「尿尿」
「等等,這樣來一炮高潮比較快!」
「煩咧,不要」
「好嘛,來一下啦!」
「你去找你女朋友啦,我快被你們兩個煩死了」
「啥?她找妳麻煩?」
「她說前男友找她打炮的事給我聽,我有點懶得聽」
「不要理她就好啦,隨便應付一下就好!」
「煩咧你們…..」

2009年11月15日 星期日

勒頸魔

有個親密的舉動,那就是掐住對方脖子。鬆緊之間可以得知此人愛妳之深淺。不過,這是一項危險的舉動,小朋友千萬不要學,叔叔阿姨有練過!手指游移到了該停留的部份而未停,自以為要到列車要往上開,卻在半路下車,嘟著嘴想舔舔那可惡又可憐的指尖,不知道是不是睡夢中有了靈感,還是根本清醒之後有了慾念,來到了哈氣會癢,脆弱又敏感的脖子。

全身上下,脖子是我贅肉最少的地方。僅僅依靠一層單薄的皮膚包覆著最重要的系統支線,許多電影、小說片段都是從這裡下手。沒別的,就是因為很好控制。拿把小刀輕輕地架著,人就乖乖地動也不動了!

話說回來,我動了沒?當然了,話題一開始就說了這是親密的舉動,枕邊人沒換之前(這句話會被某人保留法律追訴權?),我會閉上眼睛任由他下手,然後高潮。